很是不爽。
“大道理还挺多。那你又是根据什么推理的?”
“画。”
“画?”
“昨晚吃饭的时候,老板说,他房里的画是以海为主题的,因为他的姓氏里有个‘海’字。可我刚才进屋一看,挂在他房里的画竟画着牵牛花。”
和户神色一凛。
“换句话说,有人把原本挂在另一个房间的牵牛花油画挪到了老板的房间。而子弹就嵌在那幅画里,这说明那幅画原本所在的房间才是真的案发现场。显而易见,那个房间就是凶手入住的房。
“凶手在自己的房间杀害了老板,但子弹嵌进了挂在墙上的画。凶手不可能把尸体留在自己房里,所以他在夜深人静时,把尸体背去了老板的房间——也可能是拖过去的。为了把那里假装成案发现场,他取下墙上的画,再把嵌有子弹的那一幅换上。应该没有住在案发前进过老板的房间,因此凶手认为,即使大家在案发后进屋查看,也不会发现画被调了包。
“凶手自己房间的画没了,于是他便去空房拿了一幅。凶手昨晚没有邀请其他人进入自己的房间,而空房也不会有人进去,于是凶手便认定,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房间里的画换成了空房的画。至于老板房里的那幅画,则被凶手挂去了空房。”
“把凶手房里的画和老板房里的画直接对调一下,不是更省事吗?”
和户问道。帚木微微一笑:
“如果凶手真这么干了,一旦有人发现老板房里的画被人换过,就能立刻查出是谁换的。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,凶手特意把自己房里的画换到了老板的房间,又把老板房里的画换去了空房,再把空房的画挂到自己的房间——像这样轮换了一下。接着,凶手用血在地毯上画出了虚假的死前留言,把老板的房间伪装成了案发现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那五个十字架……”
“它们没有任何含义。凶手不过是随便画了些似是而非的符号,看着像死前留言就行。他只是想伪装案发现场而已。”
“没有任何含义……”
“有了这个假设,就能推导出敏子女士遇害的理由了。她当然知道每个房间挂着什么样的画啊,一看就知道老板的房间、凶手的房间和空房的画被人换过。为绝后患,凶手把她也杀了——如果我推理得没错,应该有一间空房挂着本该在老板房里的海景油画。还是用证据说话吧,去空房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帚木气宇轩昂地走出餐厅,和户等人急忙跟上。
空房共有四间。众人从离餐厅最近的空房开始,一间一间查过去。他们发现,和户的房间和帚木的房间之间的空房挂着绘有海景的油画,另外三间空房的装饰画则以花朵为主题。
和户等人在帚木的带领下回到了那间可疑的空房。墙上的画描绘了漂浮在平静海面上的小船。帚木指着画说道:
“其他房的油画都以花朵为主题,只有这一幅画的是海景,实在说不过去。毫无疑问,它原本挂在老板房里。它也证明了我的推论,油画确实被调换过。也就是说,老板的尸体确实是被人从真正的案发现场搬过去的。”
“哼,真有你的,”来栖的表情带着些许不甘,“那你说说看,凶手到底是谁?”
“要想知道凶手是谁,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查出老板到底是在哪个房间遇害的。说不定那里还留有血迹。谁住那个房间,谁就是凶手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要检查每个人的房间?”
“对。让房间入住者之外的三个人去查。”
来栖瞪了帚木一眼。
“这不是侵犯隐私吗?”
“要是你没做过亏心事,又有什么好怕的呢?还是说……你做过?”
“……怎么可能。行吧,随你的便。”
帚木又问:“片濑女士,和户先生,二位觉得怎么样?”亚美没好气地说:“我不介意。”和户也点头说:“就这么办吧。”
四人先进了和户的房间。房不同于海江田的房间,铺着拼花木地板。床靠着北墙。南墙上挂着一幅海江田画的玫瑰。西墙有通往露台的落地窗,但再往前就是悬崖了,所以无法通过露台前往室外。
在另外三人检查房间的时候,和户站在一旁,一言不发。堂堂警察,居然要接受一群嫌疑人的调查,这也太荒唐了,但这可能就是华生力所有者的宿命吧,不认也不行。
“……好像没有血迹,”过了一会儿,来栖很是遗憾地说道,“不过嘛,我也不觉得在职刑警会是凶手。”
一行人又来到来栖的房间。这间房就在和户的房间对面,中间隔着走廊。地上同样铺着拼花木地板。南墙挂着海江田画的百合。东墙有一扇落地窗,通向院子。这一次负责检查的是来栖之外的三人,可依然全无收获。
第三个接受检查的是帚木的房间。这间房与和户的房间一样,位于走廊西侧。西墙上的落地窗正对着露台,再往前还是悬崖。南墙上挂着海江田画的紫罗兰。一行人也没有在这个房间发现血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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